她话还未说完,就听到帘子簇簇作响,有人进来,且笑着说:“开始搓起来了?可有帮我拿麻将牌?”是赵太太。
“不帮你拿,这麻将我们三个也打不起来。”李太太抬眼看着她走近:“你手里拎的是啥?”
赵太太坐下,把手里用锦布包裹的枕头递给姚太太:“呶,送你!尺寸正好搭我送你的那红枕面子。”
“要你难为铜钿买这个。”姚太太不肯收,只说:“我让娘姨做了几只jú花枕头,已放了只在你房里。”
赵太太笑道:“送你个枕头,我还能送得起。”又卖关子:“这枕头市面可稀罕,我说出来吓死你。”
几人都好奇了,李太太极力撺掇:“你说,等你吓死我!”
“这里面填装的是蚕沙!”
“蚕沙?蚕沙是甚麽?”
英珍抿嘴一笑:“就是蚕粪!”
“赵玉琴你胆敢戏弄我!”姚太太瞪眼啐她。
“天地良心!你是不知这蚕沙的妙用!前朝宫中的太后专用这个做枕哩!医书里也说有诸多好处,譬如舒经活血,清凉解热,还能治愈头痛症。”
姚太太有头痛顽疾,是当年伺候公婆落下的,半信半疑地接过枕头凑近闻了闻,有一股子清慡的湖水香,她喜欢这味儿,多闻了两下,里面不止有蚕沙,还添了香蒲绒!
她便笑道:“那我就心领受用了!”jiāo给小翠摆到chuáng帐里去。
“搓麻将要紧,让我看看......这副牌邪气争气!”
"我个副牌没心想!"
“........”
“外头落雨,都勿要急着回去,搓个尽兴,留在这里吃晚饭,前趟聂太太送的鳗鱼还未吃完,今清蒸来吃,我先生邪气欢喜吃。”
“我记得姚先生不爱吃海鲜,你忘记了,在南京时,秦司长请你我两家在中央饭店吃饭,有一道清蒸鲥鱼,他都嫌腥气,换成鳗鱼倒欢喜吃了?聂太太,你说可奇怪哉?九筒!有人要麽?”
"我哪里晓得......"呼啦啦推倒一横长城:“清一色!”
“王玉琴就侬废话较怪多,瞎打八打送把人家胡。”
“我身边的阿桂,旁的小菜烧得难吃,就会做清蒸鱼,她有秘方,会放些甘树子,一点鱼腥气都没!”
“甘树子是罢?!待我回去给娘姨讲,让伊也这样做!”
轰隆隆雷响由远及近,bào雨磅礴倾下,把房内的说笑和洗牌声瞬间掩埋了。
英珍回到家时浑身水淋嗒滴,房里没人,很安静,只开着盏玉兰壁灯,灯泡快坏了,要亮不亮,散发着一种厌世的huáng晕。
她坐在椅上脱掉鞋袜,已经完全灌透,脚趾被泡成青白色,手触之处濡湿冰冷。
今晚的大雨实属整个秋季最残bào,她抓起裙摆攥出水来,鸣凤听到动静,从门外探身进来:“奶奶回来了!”顺手捻亮了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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