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肯定是本地人。”赵福道:“口头禅得话……”
赵福沉思良久,道了一句:“我不知道算不算……”
吴关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直到此刻,赵福才坐了起来。
他起身的动作很缓慢,即便如此还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,疼得直吸冷气。
躺着就行,不必起来。
闫寸和吴关本可以劝一句,但两人没这么做。因为赵福做这件事时充满了仪式感,仿佛要将自己的性命前程交付出去。
起身后,他又跟吴关对视一眼,似乎在确认吴关是否真的在鼓励自己,而后他飞快地别开了视线,继续道:“那人骂了两句娘,但都是只吐了一般,就忍住了……没骂完。”
“他骂什么?”
“就是……你娘……你娘如何如何……没有下文。”
吴关已开始往起爬。
“走吧。”他对闫寸道:“我有些想法,想与你说说。”
他盘腿而坐,本就不太容易起身,加之脚上有伤,用力狠了会疼,连爬了几下都没起来,闫寸便伸手扶他。
将吴关扶起后,闫寸自己利落地起身。
“走吧。”
赵福急了。
“喂,你们……”
他没敢问出那句“你们不会是耍我吧?”
此刻他已充分理解了闫寸的话,希望真的会杀人,临死之前还要受一番欺辱,可太难受了。
“我还不至于拿这种事折磨一名囚犯,即便这囚犯曾想要我的命。”闫寸道。
吴关补充道:“但是我们也有条件,具体什么条件,等查到真凶时再来跟你谈。”
县衙,偏室。
两人进屋落座,仆役端上茶来,闫寸问吴关道:“你盯上老船工的徒弟了?”
“嗯,”吴关道:“案发当晚船下水试航,若试航成功,荷花就得付尾款。
而后,若不出意外,想来老船工就该给参与造船的其他船工分发工钱了。
偏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船坞要钱,不外乎三种情况:
其一,着急讨要工钱的船工;
其二,老船工欠了外债,债主上门;
其三,打劫的。”
“第一种可能性更大,”闫寸道:“因为对方用辞克制,终究没将骂娘的话说出来。”
“不错,或许还念着些师徒情谊吧。”吴关耸肩道:“你还真别说,师傅这头衔是挺压人的,我现在看见燕子,就心有戚戚两股战战。”
闫寸丢来一个“我才不信你的邪”的眼神,“那你说说,同为师傅,为何你见了我就不怕?”
“这个啊……”吴关自知失言,忙捡好听的说道:“还不是因为闫兄你温润如玉心地善良,男的见了想与你拜把子,女的见了想就地成亲……”
闫寸张了张嘴,半天憋出一句:“滚吧你。”
半个时辰后,衙役前来禀报,参与造船的船工已全被“请”来,共六个人,已按照要求隔离关押。
“分开审吧,一人三个。”吴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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