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)84.玉楼春(七)_一代文豪林黛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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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终于熬不住了,趴在了案板上

  他启蒙的时候是七岁。

  哥哥们骂他,叫他“婊/子的孽种”。

  寿姨娘虽然生了他,却很少总是待在佛堂子里。很少亲热他。

  程继灵长到这么大,只在后院里关着,从来没有见过爹。

  在雪地里跪了一夜,回去发起高烧。

  他才第一次知道生命里还有个父亲——烧好之后,遥远到仿佛在云端的父亲,叫小厮带来了一个消息,说要他进学去。

  一个仆人正在搬动他的东西,告诉他:从今天开始,七郎你要进学了。

  那天去下学的时候,他大吃一惊,他竟然看见寿姨娘站在门口。甚至极其难得的把他拉在身边,带着难得的轻松。

  那天雪下的特别大,她拉着他走过游廊,穿过花园,花园里有粘着雪的梅花,遒劲的枝干,红色的梅,洁白的雪。

  寿姨娘折了一支梅花,簪在他头上。

  他叫了一声“娘”。寿姨娘睁大眼睛,瞪着他,半晌,笑了。

  “姨娘,姨娘。”她说,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说:“你该这么叫。记住,太太是你亲娘,亲娘。”

  她的吐息如云。

  他永远记得她摘花的时候,衣袂飘飘,纱衣被夹着雪的风呼呼吹起,显露她过分纤瘦,过分妩媚的腰肢。

  霎那似汉赋里说的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。

  那一个雪夜,她从京城的佛塔上跳下去的时候,也是这样衣袂飘飘。

  临死前,她说:“我的罪孽赎清了。”

  从此,他就住在了后宅中太太正院的附近。归太太教养了。

  后宅永远是那样的——阴郁潮湿的老房子里,奢华的家具也总是带着粘腻的触感,阳光再猛烈,也照不进长廊深深。

  一重又一重的帷幕后面,烟雾缭绕里,捻着佛珠,抖着烟枪,躺在榻上的太太,永远挂着瓷一样不变的和蔼笑脸。

  阴影里,那些姨娘们,仿佛是依赖着大蜘蛛的寄生虫,总是挤成一堆,窥窥笑笑,缩在一边的,只待太太一高兴,叫道:“翠钿、红艳,过来!”就悉悉索索地爬出来,驯服地听从指挥,等待残余的羹饭。

  即使再鲜亮的颜色,仍旧一切都是蒙着枯灰的。

  只有进进出出的他的庶兄弟们,年少的面容,鲜嫩的肌肤和健壮的体格,能为这阴冷潮湿里带来一点火气,一些青春生命的热度。

  但是他们常年酒色财气——有时候,他的哥哥们不过十几岁,就已经松弛了——族学不过是日常去点卯而已,不光是眼角下酒色过度的青色,脚步的虚浮,只会谈论玩乐,也是青春早早就去了的那样从内而出的松弛。

  这些人的青春,来乃天赐,挥霍之下,便如朝露,还要被阴暗的大宅子再吸去,在姨娘们和太太的挤眉弄眼里——也就没几分热度了。

  程继灵不太一样。

  他是唯一一个被记在了太太的名下。

  太太却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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