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想着,她心里稍舒一口气。冷不丁地听到楚正则这句话,她还没回过神来,略有些茫然地“诶?”了一声。
一对上楚正则那隐隐有锅底般黑的脸色,薛玉润一个激灵回过神来,身体略略挺直,义正辞严地道:“陛下当然没有隐疾。谁说陛下有隐疾?肯定不是我。”
“你但凡答得不那么快,不那么斩钉截铁,朕或许还能信你一二。”楚正则面无表情地回道。
薛玉润没有急着驳斥他,反倒是往他身边挪了两步,摇了摇他的袖子:“皇帝哥哥,你真的没事?”
这声音柔和而关切,落在他耳中如沐春风——她确实是在认真地担心他。
楚正则维持不住脸上的冷意,他声音略低了些,温和地道:“放心吧,朕没事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薛玉润大松了一口气。她松开楚正则的袖子,转而抬头看着他,秋水一样明澈的眸中盛满了好奇:“所以,晏太医究竟给你送了什么东西呢?”
楚正则:“……”
直到宫女开始摆膳,薛玉润也没能从楚正则口中问出来晏太医到底送了他什么东西。楚正则就像个锯嘴的葫芦,任凭薛玉润怎么设计施法,他也不露口风。
他们青梅竹马,不知互相见证过多少糗事,芝麻点大的事儿都能拿出来相互嘲讽揶揄一番。不好好回答是家常便饭,但是连揶揄嘲讽皆无,全然不答,实在罕见。
她愈发好奇了。
如果不是隐疾,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她的?
像珑缠的“借一步说话”,像晏太医的欲言又止,像《野有死麕》,像……
她忽地想到先前那几个司寝宫女,想起珑缠提及“没有收用”时的欣喜。
只有这样的事,所有人才会含糊不提,就连话本子都不肯写明白。
薛玉润恍然大悟。
原来是开枝散叶的那个“收用”啊。
虽然不知道开枝散叶的这个“收用”是怎么个做法,但是从她瞧话本子里一笔带过的描写来说,“小晕红潮”、“敛尽春山羞不语”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。
这样说来,难道晏太医给楚正则送的东西,跟他没有收用那几个司寝宫女有关?
薛玉润睁圆了眼睛,直直地看向楚正则。
楚正则被她看得有几分毛骨悚然,他放下手中的书卷,刚要问她怎么了,一旁的德忠端了一杯酒上来:“陛下,这是新制的鹿血酒,太后特地吩咐给您准备补身子的,得趁新鲜喝。”
鹿血酒。
见到这话本子里十之八九会出现的东西,薛玉润不用问了。
她都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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